“孩子……啊……你不要走!把钱留下……”郑母一路小跑、紧赶慢赶,才追上即将骑车离去的周秉昆。双膝下跪、苦苦哀求,希望他能够把那几十块钱留下……
《人世间》,郑母这一跪,使周秉昆立刻感到,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高贵过,
“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我更低贱的人!”
“别人骑马我坐轿,看看后面骑驴的,比上不足,比下有余!”
比起蔡晓光,他没有一个好爹;
比起哥哥周秉义(辛伯青)和姐姐周蓉(宋佳),周秉昆没有聪明的头脑和渊博的知识。
木料厂、酱油厂的工作经历,让他一度怀疑人生,觉得自己从此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城市青年,永无出头之日。
但郑母的这一跪,他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地满足:
“原来世界上还有比我更惨的人!”
乔春燕是技术标兵,虽然从事的是修脚服务型工作、对外不怎么好听,但与周秉昆(雷佳音)的工作相比,她自认为半斤八两。
在她的面前,周秉昆感受不到受尊重的意思,因此无论乔春燕如何纠缠,他也不同意这份送上门来的爱意。
而在郑母和“不正经女人”——郑娟的面前,他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仰视和作为一个人的“尊严”。
这一点《人世间》原著小说中梁晓声写得非常精彩,深刻地抓住周秉昆心理变化。
“……就在刚才在郑娟家里,当他第一眼看到她时,内心里所产生的首先是一种狂野的难以克制的冲动——那就是扑到她家的炕上、扑倒她的冲动,如果她顺从,那么他求之不得,如果她不顺从,那么就会打他,直到她不再反抗……”
周秉昆之所以有这种“狂野的冲动”,是因为在他的眼里,郑娟及其整个郑家得以存活,都是他的恩赐和奖赏。
他有决定她们生死的权利,因此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和阶层感暴露无遗,就像蔡晓光在他的面前所表现出的那种样子——拯救走投无路、上门讨饭的周秉昆!
这是一种人性的倾轧。
由此可见,周秉昆见到郑娟并非是“一见钟情”,而是有种邪恶的想法。
随着他与郑娟的交往,内心中的同情心和同理心被一扫而光,代替的是一种占有欲的满足感:
“……他杀人犯涂志强的女人,凭什么是个美人,凭什么呀!不与那些各方面优越又出色的青年相比,单单与自己比,无论从家庭情况还是从给别人的印象来说,他图纸强究竟哪一点比自己强……这么美的女人居然成为有不良记录青年的小寡妇,不是一种卑贱吗?她的卑贱让他感到自己高高在上……”
作者这么细腻的心理描写,我们完全可以分析出周秉昆与郑娟在一起不是为了“爱情”,而是男人心底的一种“征服欲望”在使然。
随后剧情的发展,周秉昆果然如他心中盘算的那样,把郑娟扑倒在她家的炕上,而她的母亲和盲弟却在围墙外踟蹰不前、不敢进屋,实际是为他把门、守望……
而剧中没有太多细节展现的乔春燕(黄小蕾)与曹德宝,他们在周秉昆家钻入一个被窝,不知道是谁征服了谁?我们边看边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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